“刺喇”一声，周与拉开凳子坐了下来。
散场之后的灯光不再那么刺眼，室内撒满了冰蓝色的冷调柔光。
抬头。穹顶之上是流动的水波光，冰蓝色电子蝴蝶飞舞在他们身侧。一时间，不知身处的是静谧海底，还是诡秘幽林。只觉得一颗心在不断地下坠，越坠越深，直至眩晕，失去现实感，游离在幻觉里不可自拔。
低眸。眼前人格外专注，全程视线没有离开过这一小片的方寸之地，完全陷入了游戏。冰蓝色蝴蝶偶尔会落在他的眉梢，鼻尖，锁骨，他脸上的血污竟然有种怪异的美感。
游戏过半，凝神琢磨着下一步思路的周与不经意抬眸瞧了梁也一眼。
只那一眼，梁也便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放，甚至连带着手脚都有些无措起来。为了掩饰心中情动的慌乱，他未做过多思考便走了一步。
这一下，周与便微不可闻地扬了唇。他抽了一张牌，挑眉翻过。
梁也的心猛地向下一坠。
完了。
从走棋的第一步开始，梁也就看出了周与的手生。但即使如此，梁也从未没想过让子，他在输赢游戏这方面的胜负欲异常强烈，也十分自负，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这回事。
一开始的时候，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梁也所想。他处处占尽先机，甚至有余力分神去打量眼前人的姿色。
但很快，落后一步的无力感和焦躁就袭来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出了差错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侦探处处阻断开膛杰克手的逃离路线，预先一步算中行进方向。
梁也试图挣扎，但周与却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，直接封死了他的退路，最后迫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困死在自己的轻敌和自负里。
一锤定音之际，梁也像是从一场大梦里惊醒，发了一身的冷汗。
再看，周与已经坐正了，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，但眼中却多了一些似有若无的疑惑，似乎是在思忖他为什么前后半场的水准为什么会相差甚远。
瞧着溃不成军的棋盘，梁也只觉得唇干舌燥，连带着指尖轻颤，握子不稳。这心慌的感觉来得异常强烈，动乱不止，却又不知心乱的缘由，只能强行压制。
“你输了。”周与放下了手里剩余的卡牌。
梁也顿首，唇角扯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，“是，我输了。”
周与将那叠钱缓缓推至梁也面前，就要起身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梁也叫住周与，“说好了的，你赢了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。这个，不算。”
闻言，周与微微皱眉，大概也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奇怪。想来也是，这个陌生人一下子投注十万，赢了钱还一分不要，除了钱多的烧得慌，十之八九是无聊来寻乐子。周与本不想纠缠，但转念一想，他不好因为个人原因摆脸闹僵，平白给刀疤的生意抹黑。
犹豫片刻，周与随手指向梁也的胸口，说：“我要这个。”
梁也愕然低头，瞧见周与所指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左心口。
他什么意思？是要……他的心？？？
那几秒的空档，又是一阵胡思乱想。
隔着一张白色面具，周与瞧不出梁也脸上的表情。见梁也像是在发呆，他解释道：“你的徽章。”
梁也低头，瞧见自己衣服上别的那个随手别的徽章。
那还是苏子平在他刚到R城的时候给他随手买的一个纪念品，上面刻的浮雕还R城的标志性建筑——那座矗立在千户湾上的石塔。
是个人都知道周与这句话是随口说的，为的就是能早点抽身离开，但梁也却好像完全没理解他的想法。
梁也摸了摸那个小小的徽章，抬眸，认真道：“这个不值钱，我应该送你个更有价值的东西。你有什么心愿吗？我可以帮你实现。”
这话一出，就连坐在一旁的路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周与显然一愣，然后后知后觉地问道：“你多大？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梁也的个头，又觉得不大可能，但还是问了句，“你是学生？”
梁也语塞。
路海见缝插针地揶揄道：“你应该问他是不是小学生？”这年头能问出这么蠢且花痴的问题也是难得。
“现在没有。”周与有些头疼，想走的念头更盛，但还是没把话说得太死，“或许下次再看到你，我真有什么愿望想实现。”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、更新最快。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：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
下次？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吗？
梁也扬唇，迟顿地笑了笑。
还没等周与走出两步，一阵快节奏的音乐便从音响中流泻而出。再看，底下的拳台不知何时被人收拾干净了，降了高度，和地面连在一起，俨然成了一个适合跳舞的平台。
几个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举着托盘拉了周与一把，看样子和他关系好不错，揽着他的肩有说有笑。周与瞧了一眼出口的方向，竟也没推辞，跟着这个侍应生走了下去。
“走不走？”路海一手捡钱，一手捞外套，“过会这儿就跟一般酒吧没差了，贴在一块跳舞什么的忒没劲，咱俩攒个局吃韩料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梁也的注意力完全被周与吸引，等确定周与落座了，他才转头看向路海，“就在这儿点点东西吃吧。”
路海有些为难地挠头，但看梁也语气笃定，也就不好拒绝，“行吧行吧。”
路海打了个响指，男招侍应声上前。路海翻着酒水菜单随便点了两道意式西餐，随口问道：“你们这晚上有活动？”
穿着燕尾服的男招侍腼腆地笑了笑，余光瞧向圆台中的人，说：“今天有人要过生日。”
路海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，揶揄道：“打得这么惨，不像是寿星该有的待遇。”
“没办法，挣的就是这个钱。”
“那个人……是谁？”
男招侍顺着路海的手指望去，笑意更浓，“哦，那是安然姐，阿周的女朋友，二中的校花呀。”
梁也手中的餐叉掉到地上。他不动声色地垂眸，弯腰去捡。
一层的酒水餐区内，周与被簇拥着围坐在正中间，他的身旁倚坐着一个散着黑色长发的纤瘦女生，明眸善睐，笑得很开怀。
她想将一个纸皇冠戴到周与的头上，周与似乎不大愿意，但还是微微低下了头任由她摆弄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女生举起手机，托着周与的下巴给他拍了一张照片，满意地传给周围的人看。
“是她啊，好像是有点印象。”路海眯了眯眼，似乎在记忆里找到了某个重合的身影，不知为何，他又多看了她几眼。
圆台中央已经陆续围满了人，音乐声鼓动着一颗颗躁动不安的心彼此贴近。
见梁也看得痴迷，路海搡了把梁也的肩膀，说：“要不下去玩玩，不戴这个玩意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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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那一眼，梁也便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放，甚至连带着手脚都有些无措起来。为了掩饰心中情动的慌乱，他未做过多思考便走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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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了。
从走棋的第一步开始，梁也就看出了周与的手生。但即使如此，梁也从未没想过让子，他在输赢游戏这方面的胜负欲异常强烈，也十分自负，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这回事。
一开始的时候，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梁也所想。他处处占尽先机，甚至有余力分神去打量眼前人的姿色。
但很快，落后一步的无力感和焦躁就袭来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出了差错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侦探处处阻断开膛杰克手的逃离路线，预先一步算中行进方向。
梁也试图挣扎，但周与却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，直接封死了他的退路，最后迫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困死在自己的轻敌和自负里。
一锤定音之际，梁也像是从一场大梦里惊醒，发了一身的冷汗。
再看，周与已经坐正了，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，但眼中却多了一些似有若无的疑惑，似乎是在思忖他为什么前后半场的水准为什么会相差甚远。
瞧着溃不成军的棋盘，梁也只觉得唇干舌燥，连带着指尖轻颤，握子不稳。这心慌的感觉来得异常强烈，动乱不止，却又不知心乱的缘由，只能强行压制。
“你输了。”周与放下了手里剩余的卡牌。
梁也顿首，唇角扯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，“是，我输了。”
周与将那叠钱缓缓推至梁也面前，就要起身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梁也叫住周与，“说好了的，你赢了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。这个，不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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