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治事『乱』,将坏百世风……”看完全文,孙初阳边喝茶,边还是不禁念叨着这篇文章收尾语,“这张天如是何方神圣?这样人物,不该没有点声音才对,且不才情,此人是当真胆大包天……这真是折腾人,他这用还是真名——难道家中除了他,再没有别人了?”

  他已知道张天如是娄东人士,方才有这样推断,且先不说谢六姐反应,这篇文章若是刊登了出去,不就是现成投敌叛朝证据么?张天如自己来买活军这里,或者是来讨生活,或者是来搅事,这且不说了,他家里总还有别人在老家吧?这是点都不顾家里人死活么?别不说,只说自己老师,自家人几乎都带来了,而且也做了高官,即便如此,在报纸上也是低调很,压根便没有丝毫言泄,不就是怕连累了家乡族人?

  徐子先道,“他家里不但有人,还是书香高门,他伯父振老前辈,原是江按察副使任上去世——”

  “原来是工部张尚书张家!”孙初阳不禁惊,这江、江南官场,他们师徒俩是很熟悉,“他们家可是世代仕宦,怎么对自家子孙管束如此不严,叫他跑出来了不说,还发些这样怪!我出京以前,还和张尚书见过面,他似乎对此无所知,也未曾托我照应张天如——这张天如,是他——”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,无广告,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!

  “是张尚书侄子,”徐子先苦笑道,“年纪很轻,不过刚十,听他自言,因其母出身卑贱,又不受父亲宠爱,因自幼便受家人虐待,几乎半仆,甚至众人多呼他号为‘塌蒲屦儿’。娄东话里这思很不好听。”

  各地方言,到了江浙这里,便没有闽南广府带差别如此大了,华亭话和娄东话彼此还是朦胧互通,这几字思确是很不雅,塌蒲屦,便是被穿旧了蒲草鞋,无非是攻讦张天如出身低贱,孙初阳听了,也不由叹道,“家家有本难念经,张家代代英杰,大节不亏,而宅中阴私亦至于此。”

  凡是信奉西教读书人,在这种时候说话总是很硬气,如叶家、沈家那些大族,虽然也少纳妾,但并非完全没有。而信奉西教者,若真正虔诚,都遵守夫妻,家中至少不会有这样丑事——张天如这般高调,显然对于族中怨恨颇多。这样人,胆大包天,而又有股歪才,那真是混世天魔星,便如同张家族人报应,将来那些虐待他人,不知要在他手上吃多少亏呢!

  既然知道了出身,孙初阳便明了沈编辑为难处了,这张天如身份敏感,文章敏感,若照实刊登,自然要引来敏朝政局变动,张尚书挨参这是可以肯定,说不定还会对议和带来影响。若是不刊登呢,此事也未必就这样完了,此人看文章便是胆大,你不刊登,他若自做揭帖到处地去张贴来,样引来议,因此不不将稿子转到徐子先这里来,并发往谢六姐处,要请他示下。

  “若以文章来说,虽然为求醒目,故作危言,但道理是不假。”

  人感慨了番张天如大胆,孙初阳又道,“法无完法,诚然如此,然而非有法专为事而设者,这笔帐要算清楚。”

  “是了,这便是六姐常说行政成本和立法成本。”徐子先笑道,“沈编辑审稿见里也说了,事有极端,而法应在事前,这篇文章道理是有,只是过于极端,语气又颇多煽动,即便予以刊登,也要多加修改,去了其中些文字为好。”

  “这沈编辑……是吴江沈氏哪位大贤?”孙初阳不觉对这处事稳重,见精到沈编辑也了丝好感,认为是很可以结交贤。“难道是沈氏君庸?彼辈曾往关游历,我和他有过几面缘,是有才干人,只不知道他除了军事参赞谋划,还有政令法治上为,又不知么时候投到买活军这里来了。”

  沈君庸和孙初阳都是科考失者,又都有旁才,彼此间惺惺相惜是很自然,这年头读书人实在少,虽不说彼此认识,但名人间,往往有千丝万缕关系。需要时,交情随时都捡来。徐子先道,“不是沈君庸,而是他族妹,嫁给吴江吴氏,也是因缘际会,她受了六姐青眼,现在于报纸上做事,这期你看到第版关于泉州农务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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